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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诧异:“桑弘羊女儿这么大了?”
“具体几岁不清楚,反正可以议亲了。”
黄门章兴不赞同:“陛下替长公主问的吗?两位公主不定亲,长公主谁也看不上。”停顿一下,大着胆子说:“定了亲也看不上桑弘羊的女儿。长公主一定会在功勋世家里头选。”
刘彻不禁说:“她该同长君学学。”
黄门:“大将军定亲时还不是大将军。”
刘彻摇头:“你不知道多少人想同卫家结亲。后来仲卿娶妻,他们又盯上卫步和卫广。长君去了朔方,他们找不到仲卿,不敢找朕,就叫自家夫人找皇后。不是皇后说长兄为父,卫广婚事由卫长君做主,等他从朔方回来,卫广的孩子都会走了。”
椒房殿的事几个黄门和小黄门确实不清楚。
刘彻朝空荡荡的殿门睨了一眼:“窦家都想同卫家结亲。”
卫长君同窦婴关系极好,连一贯懂事的黄门章兴都不懂了:“大公子也没同意?”
刘彻:“这世上怕是没有比他再小心的人了。”
卫长君打个喷嚏,怀疑刘彻骂他。可他这次没做什么啊。总不至于他说他负责陪玩吧。
论骑射他甚至不如卫步和卫广,论文学造诣他还不如东方朔。他这半桶水教刘据学文习武还不得把孩子教的跟他一样文不成武不就。
卫长君想不通,左右他没听见,权当不知道。
出了皇宫,卫长君拐去魏其侯府探望窦婴。夏秋交接,时而热的跟三伏天似的,时而夜里冷的需要盖褥子,因此窦婴又病了。
卫长君到窦家,窦婴在堂屋椅子上坐着。这椅子是窦婴叫木匠比照卫长君的椅子做的。脚下放个小板凳,省得腿垂着难受。饶是如此窦婴也想躺下。但他知道上了年纪的人不能整天躺着,否则好好的人也会躺出病来。
卫长君随窦家奴仆到正房,窦婴愣住。好一会儿,他面上露出喜色。窦婴夫人听闻他来了,前来迎客,见状感慨:“大公子一来您的气色好多了。”
窦婴撑着卫长君的手坐直:“该准备收庄稼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那个皇子外甥过于腼腆,不像陛下,陛下担心他日后难当重任,时不时把他送去秦岭玩几天。我今日送他进宫,顺便来看看你。”
窦婴:“听我小孙子说敬声在太学,去病和阿奴也不在你身边,谁陪他玩儿?”
“鸡鸭鹅,猪牛羊。”窦婴瞪他,嫌他胡扯,卫长君笑了笑:“以前宫里只有他一个,陛下和皇后知道不能娇养孩子,也怕他磕着碰着。到了秦岭我没空盯着他,家里奴仆各有各的事,他很难不做出改变。”
窦婴夫人:“大公子也知道陛下又添一子?”
卫长君点头:“王夫人没有任何助力,再生三个也威胁不到据儿。除非他生而知之,天降奇才。”
既然跟宫里无关,窦婴就问:“只是来探望我?”
卫长君:“不能因为我空手登门,就认为我有事找你。”
窦婴脸上的笑容深了。其夫人不舍得打扰他的好心情,带走一众奴仆。卫长君搬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窦婴比三四年前老了近十岁。卫长君怀疑他在城里呆的。跟窦婴年龄相仿同朝为官的人这几年先后去了。他在城里亲眼看到披麻戴孝能有好心情才怪。要是远在秦岭或茂陵,不知道这些事,即便后来还是知道了,人都入土了,他想难过也晚了。
在城里能去的地方少,在茂陵他除了用饭的时候回屋,一天到晚在外面也没人说三道四。窦婴席地而坐用饭,也不必担心有人看见。何况秦岭和茂陵的空气比城里好。
卫长君:“想不想去茂陵住到除夕?”
“你还是有事找老夫啊。”窦婴一副“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门”的样子看着他。
卫长君:“事是小事。卫家来个有出息的小子。比敬声有出息。”
窦婴又精神了一些。其夫人在此得误会他回光返照。窦婴打量着卫长君问:“怎么天下好男儿都进了你卫家门?”
“这才几人。”
窦婴不想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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