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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将阑抬眸和他对视,倏然一笑,轻声说:“哥哥,如果我非要进记去,你会杀我吗?”
“我受师尊所托,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荀娘。”柳长行被泪水沁过一遭的眼眸黑沉冷冽,剑意缓缓从那冰冷的剑鞘中倾泻而出,凝成一道森寒结界格挡在门外。
他淡淡道:“――自然也包括你。”
奚将阑道:“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柳长行默不作声。
“我堂兄奚明淮和荀娘交好。”奚将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奚明淮知道当年屠戮奚家的罪魁祸首是谁,但他已然疯了,药宗也治不好。现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荀娘。”
柳长行蹙眉。
“只有真正的罪魁祸首才想要杀荀娘,你师尊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派你过来保护荀娘。”奚将阑挑眉道,“哥哥,你觉得我会为当年屠戮我全族的罪魁祸首而毁去唯一的线索吗?”
奚将阑这张嘴实在是太能说,柳长行犹豫:“但……”
“我和你是同一阵营。”奚将阑掌心搭在柳长行的手背上,含情脉脉地说,“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保护荀娘,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你师尊到底在防范谁,反正必然不会是我。”
柳长行心神开始动摇。
“我在外奔逃六年,吃了无数苦,就连修为也毁于一旦。”奚将阑再接再厉,眼眸闪现一抹水光,呢喃道,“獬豸宗还栽赃我是屠戮奚家的罪魁祸首,盛焦甚至对我……呜。”
他说着,悲伤得掩面而泣。
若是寻常人,肯定能知道奚将阑未尽的控诉是什么,但柳长行此等纯剑修,虽然心思敏感却全然不会往男欢女爱上想,急冲冲地追问:“他对你怎么了?也一大清早逼你练剑了?”
奚将阑:“……”
深感自己的龌龊。
“……是。”奚将阑磨着牙继续装可怜,“三更半夜我睡得好好的他非得叫我起来练剑,一直练到一大清早,手都抬不起来。”
奚将阑从小到大都不爱练剑,每回剑术课诸行斋的人都得连哄带骗才能让小少爷勉为其
难地晨起练剑招――只有这样其他人才能不被掌院连坐责罚。
柳长行蹙眉道:“盛焦还真是禽兽不如啊。”
“是啊。”奚将阑几乎把牙都给咬碎了,“所以哥哥你就让我进去吧,你若实在是不放心,随我一同进去。我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个废人……”
柳长行不满地蹙眉:“住口,不许这么说自己。”
奚将阑心间一暖。
露往霜来,沧海桑田,好像世事皆变,唯有诸行斋的人对他真心不改。
奚将阑贫瘠枯涸的识海似乎又被潺潺泉水流过。
诸行斋当真是兄友弟恭,奚将阑觉得这几年的“哥哥”喊得不亏。
“也是。”柳长行认真思索了一番,“你现在修为尽失,就是个废人,对荀娘也没什么威胁。”
奚将阑:“……”
啐,去他娘的兄友弟恭。
“但还是不行啊。”柳长行还是蹙眉拒绝。
奚将阑三寸不烂之舌都要说烂了,没好气道:“为什么?”
“红尘识君楼今晚会有花魁大比,荀娘八成是准花魁。”柳长行随手将奚将阑额前散落下来的一绺长发撩到耳后,漫不经心道,“这段时日,九霄城鱼龙混杂,听说来了不少恶岐道的人。”
奚将阑蹙眉:“恶岐道?”
柳长行:“识君楼&3记涛0楼主为了这次花魁大比耗费不少心思,大概是怕多生变故,在三楼下了不少结界法阵护住那三位花魁候选。就算我放你进去,楼主怕也不会轻易让你去见她的摇钱树。”
盛焦并不在,奚将阑胆子大得要命,眼眸微转,突然计上心头。
“只要是花魁候选,就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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