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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灯灭疑云 暗涌再起（第1页）

洛阳城飘着这冬第一场雪，酒馆老板娘指尖摩挲着熄灭的长明灯，灯芯处凝结的星砂在她掌心化作灰烬。檐角青铜风铃无风自响，十二声急颤后，柜台后的《山河社稷图》突然渗出黑血，沿着黄河水道蜿蜒成狰狞的星纹。

"；两位贵客，这坛二十年的竹叶青，今夜怕是要提前开封了。"；她轻叩桌面的节奏暗合二十八宿方位，地窖石阶在机括声中翻转，露出通往观星台的密道。

密道壁画上的飞天突然睁眼，掌中琵琶崩断的琴弦缠住董欣脚踝。白剑南剑鞘点地，惊鸿残招的剑气绞碎幻象，却发现石壁上用朱砂写着药王谷密语："；子时三刻，活人祭星。"；

观星台中央的浑天仪泛着青铜锈色，十二道星环锁着具冰棺。董欣的金针在触及棺盖时突然弯曲，针尖映出她苍白的脸——冰棺中躺着的，竟是三年前被她亲手安葬的师尊！

"；逆徒..."；冰棺中的尸体猛然坐起，掌心喷出淬毒银针，"；还不献上九曜令！"；

白剑南旋身将董欣护在身后，玄铁匕首与银针相撞迸出火星。他忽然发觉尸傀的招式与董欣同出一脉，袖口暗纹正是药王谷嫡传弟子的标记。

"；师姐的控尸术越发精进了。"；董欣突然扯断腰间锦囊，上百只碧玉蛊虫扑向冰棺，"；可惜你忘了我最擅解尸毒！"；

蛊虫啃噬冰棺的吱嘎声中，浑天仪突然逆向旋转。老板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仪轨中央，素手拨动星环的速度堪比流星赶月："；白公子，可识得这招'；天河倒悬'；？"；

十二道星环化作囚笼，白剑南的匕首在环间擦出连串火花。他惊觉这阵法竟暗含惊鸿剑法的破绽，每处星环转折都对应剑招衔接的薄弱处。董欣的药杵砸在坎位星环，反震之力却让她虎口迸血。

"；小心！这是用星骸核心驱动的..."；老板娘话音未落，整座观星台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白剑南借势踏着星环跃起，惊鸿残招融合董欣传授的药王经，剑光如瀑刺向浑天仪核心。

星核炸裂的强光中，白剑南看见江浸月的残魂从优昙花心走出。她指尖星砂凝成双剑，一剑惊鸿，一剑照影，剑锋交汇处正是老板娘眉心。

"；九曜圣女，这局棋你输了。"；江浸月的声音带着冰裂般的清响，"；当年你在我心种下星骸，可曾料到今日？"；

老板娘发髻散落，露出额间与白剑南相同的螭吻纹："；好妹妹，你怎知我不是故意求败？"；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跳动的竟是半枚九曜令，"；唯有星骸湮灭，我才能解脱这永生诅咒！"；

双剑贯体的刹那，整座洛阳城的星纹同时亮起。白剑南接住坠落的董欣，看着怀中的女子白发渐染星辉。酒馆地窖的密道深处，那坛未饮的竹叶青突然自行开封，酒香裹着二十年前的诺言，消散在破晓的晨光中。

董欣白发间新生的优昙花苞，白剑南匕首上浮现的完整星图，暗示星骸轮回未尽。洛阳城外的无名碑前，双剑交叉处钻出嫩芽，在月光下长成半人高的青铜树苗，枝桠间隐约可见微型浑天仪流转...

子时的月光像水银般泼在无名碑上，青铜树苗的枝桠在夜风中叮当作响。董欣捻起一根白发，发梢的优昙花苞泛着幽蓝冷光，将树苗表面星纹映得忽明忽暗。

"；这纹路..."；白剑南的匕首抵住树干，刃上星图与树纹严丝合缝，"；是江姑娘最后斩碎的那具星骸！"；

话音未落，树苗突然暴涨三尺，枝头青铜花苞齐齐绽放。每个花蕊中都坐着个三寸高的傀儡，眉眼与九曜首领如出一辙。董欣甩出三根渡劫针，针尖刚触及花瓣便融成铁水。

"；坎位退七！"；白剑南揽住董欣腰肢凌空后翻。原先立足处窜出九条青铜根须，尖端喷出的星砂在空中凝成囚笼。七个傀儡踏着花瓣跃起，手中微型算筹竟引动天雷！

白剑南将匕首插入地面，惊鸿剑气自下而上劈开雷网。董欣趁机洒出碧磷粉，火焰顺着星砂囚笼蔓延，却见傀儡们张口吞下火舌，青铜身躯泛起赤红纹路。

"；它们在吸收五行之力！"；董欣扯断腕间五毒镯，蛊虫前赴后继扑向树根，"；找生门，我撑半柱香！"；

白剑南瞳孔倒映着二十八宿方位，忽然瞥见树顶有片银叶纹路异常——正是匕首星图缺失的紫微垣！他足尖点着傀儡头颅腾跃，每次借力都在青铜表面留下冰裂纹。第五个傀儡炸裂时，树冠突然垂下青铜藤蔓，尖刺上滴落的黏液竟腐蚀衣袖。

"；小心背后！"；董欣的药杵与偷袭的根须相撞，虎口震裂的血染红杵身符文。白剑南趁机斩落银叶，树心突然露出个玉珏大小的凹槽，与他怀中半枚九曜令完全契合。

"；别碰！"；董欣的银针打偏白剑南手腕，"；你看到的是蜃楼幻象！"；她扯开衣领，心口的优昙花苞已蔓延出星纹血管，"；树苗在吸收我的生命力生长！"；

白剑南的匕首僵在半空。树心凹槽突然射出青光，空中浮现江浸月的残影："；九曜令合，归墟门开，但持令者将永镇星渊..."；残影被青铜枝桠绞碎的刹那，董欣突然闷哼跪地，白发间花苞盛开，每片花瓣都映着历代星主的死状。

"；杀了我..."；董欣将玉杵塞进白剑南掌心，花苞开始吞噬她的瞳孔，"；趁优昙还没..."；

白剑南突然吻住她颤抖的唇，渡劫丹的苦香在齿间弥漫。他握住董欣的手共同刺向树心，优昙花与九曜令相撞的刹那，整棵青铜树炸成星屑瀑布。

爆炸的强光中，白剑南看见三百星主的魂魄从星屑里升起。他们手结法印，星砂凝成银河卷走肆虐的青铜根须。董欣的白发逐渐转黑，优昙花瓣在她周身形成护体星环。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渡劫..."；江浸月的声音从星河深处传来，"；以情为舟，以命为桨..."；

晨光穿透星屑时，青铜树苗已化作满地铜钱大小的浑天仪。白剑南捡起一枚，发现机括深处刻着微雕小字："；星骸不灭，轮回不止。"；董欣的指尖抚过他新添的白发，远方洛阳城头传来新年的第一声钟鸣。

青铜浑天仪在阳光下渗出露水，水珠滚落处，土壤里钻出株嫩绿幼苗，两片新芽恰似剑刃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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