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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伙头亮剑手刃孩儿鱼（第2页）

这时，江浩然端起一碗鱼血，对湘夫人说道：“来，夫人，喝一碗这鱼血。”湘夫人面露难色，说道：“夫君，这生鱼血里怕是有虫子，怎能直接喝呢？还是倒进锅里煮一下吧。”江浩然点头称是，将那一碗鱼血倒进暖炉之中。这娃娃鱼血极为鲜嫩，放入暖锅后，若是久煮，时间一长，鱼血就会渐渐散开，消失不见。江浩然眼疾手快，赶忙用勺子捞起，说道：“来，夫人，这鱼血味道绝佳，香辣可口，口感脆软，还能美容养颜、开胃健脾、缓解疲劳呢。”

这边，郭振山正四处寻找张大宝，终于瞧见他匆匆赶来，便说道：“张大宝，你怎么才来呀？”张大宝赶忙行礼，回答道：“报告郭将军，刚才我在伙房又研究了几道娃娃鱼菜肴，一会儿便献上来，让大将军和夫人尝尝。”郭振山笑着说：“大将军唤你过来喝酒呢！”张大宝一听，满脸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呀……郭将军您可别拿小人打趣，大将军何等尊贵，怎么会叫小人一起喝酒呢？”

就在这时，小夷蝉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骨头，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跑过去，拉住张大宝的手，说道：“叔父，坐……快坐呀！”张大宝看着大帅的女儿，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宛如璀璨星辰，漂亮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小夷蝉见他还站着，又说道：“再不坐，我可要生气啦！”江浩然也开口道：“大宝，坐下吧，是本将军唤你来喝酒的。”

张大宝一听，又惊又喜，连忙下跪行礼。小夷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说道：“不许多礼，快坐下吧！”张大宝这才起身坐下，他原本还以为刚才杀了大鲵，大将军要找他麻烦，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斩杀大鲵的手法竟得到大将军赏识。他赶忙站起来敬酒，湘夫人见状，温柔说道：“大宝无需紧张，你没看出来大将军是欣赏你吗？”

张大宝微微抬眼，瞟了一眼湘夫人，这才惊觉夫人美若天仙，肤如凝脂，体态丰腴，高贵典雅的气质扑面而来。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回头一笑间，妩媚动人，倾国倾城，仿佛世间所有的光芒都汇聚在她身上，就算是六宫粉黛与之相比，也都黯然失色。张大宝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一时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脸也涨得通红

。

张大宝憋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那模样仿佛是在和内心的恐惧做着殊死搏斗，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磕磕巴巴、战战兢兢道：“夫人，小……小人这辈子连前线的影子都没摸着过，更别提冲锋陷阵了，实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有啥能入得了大将军的法眼，让大将军赏识啊，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呐！”

江浩然端起酒杯，脸上挂着如暖阳般和煦的笑意，和声说道：“来，大宝，我敬你一杯酒。”这话音刚落，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张大宝耳边炸响，惊得他整个人差点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从凳子上栽倒在地。他双手慌乱地摆动着，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不成句：“大……大……大将军，小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伙夫，这……这简直是要折煞小人呐，实在受……受不起啊……这要是接了您这杯酒，小人怕是会被老天爷降下的雷劈死！”

江浩然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佯装生气地呵斥道：“诶，大宝，一杯酒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你身上那股子本应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热血军人的气势呢？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听到这话，张大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浑身瞬间充满力量，“刷”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姿笔挺得如同那直插云霄的山峰，扯着嗓子大声报告：“报……报告，大将军，我张大宝胸膛里这一腔热血，滚烫得能把钢铁都给融化了，可现在呢，只能憋屈在厨房干些杀鸡宰羊的活儿，却不能奔赴那硝烟弥漫、战火连天的战场，像个真正的勇士一样奋勇杀敌，这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江浩然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火头军把饭菜做得香飘十里，让军士们吃得心满意足，浑身充满力气，有力气上战场杀敌，这同样是了不起的大贡献啊！”

张大宝却猛地摇头，那劲头像是要把脑袋摇下来似的，语气坚定得如同钢铁铸就：“不，大将军，煮饭炒菜这种活儿，随便从大街上拉个人都能干。我一心想着要奔赴前线，手刃敌人，报那血海深仇！这仇不报，我就算死了，也闭不上眼，鬼魂都得在世间游荡，不得安宁！”

江浩然闻言，像被定住了一般，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疑惑，这张大宝怎么会和敌军有如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他忙追问道：“大宝，你老家是哪里的？”

张大宝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满是悲愤与沧桑，仿佛被黑暗笼罩，长叹一声：“回大将军，如今安史叛军四处烧杀抢掠，搅得天下大乱，百姓们苦不堪言。皇帝都自顾不暇，哪还管得了天下百姓的死活？大唐山河破碎，就像被巨人狠狠摔碎的琉璃，再难拼凑完整。百姓们流离失所，四处逃亡，哪还有活路？我早就没家了啊！家破人亡，这种痛苦，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天天在我心上割！”说完，他像是要将满心的痛苦都随着酒水一同咽下，端起酒杯，一仰头，一饮而尽，紧接着，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他双手抱头，大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能震破苍穹，那哭声里，满是无尽的绝望与哀伤，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宣泄出来。

小夷蝉见此情景，心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劝道：“大宝叔，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要是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我阿耶是大将军，他一定可以为你作主的！他的本事大着呢，能把天给撑起来！”

张大宝红着眼眶，苦笑着说：“小丫头，你还小，不懂这些。大将军再厉害，能管得了皇帝老子的事儿吗？皇帝一句话，就能决定天下百姓的生死，大将军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湘夫人在一旁越听越糊涂，心中满是关切，急忙说道：“大宝，你到底有什么苦处，都讲出来吧，说不定我和大将军真能帮上你呢。”

张大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缓缓开口：“帮我？人死了还能复生吗？您们可曾听说，在那睢阳之战中，全城竟有三万多无辜百姓被当成粮食吃掉！那可是三万多条鲜活的人命啊，堆起来比一座山还高！”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悲痛，“那场战役，守城的士兵们面对兵力悬殊的绝境，区区七千人，硬生生对抗十三万叛军，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可他们没有退缩！付出了何等惨重的代价！虽说最后叛军战死了十三万人，可那三万多百姓的性命，又该如何偿还啊……他们死得太惨了，到现在，那冤魂的哭声还在我耳边回荡！”

但，那所谓的胜利，竟是用城里整整三万百姓的生命作为军粮换来的啊！一想到这，张大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几近崩溃地哭诉着：“我的阿娘，全家几十口人，还有那才几岁、天真无邪的孩子，全都被阿耶亲手杀死，煮成了人肉给守军充饥。这是千古未有的惨案，是天理难容的罪孽啊！”说着，他又伤心欲绝地痛哭起来，那哭声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全部撕碎、抛洒出来。

“可怜我阿耶，本是一介书生，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在大唐最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的时刻，却挺身而出，以瘦弱之躯扛起保家卫国的重担。他率领部众坚守城池，和叛军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殊死搏斗，先后交战四百多场，硬生生‘斩将三百，卒十三万’，最终壮烈以身殉难。他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唐朝的经济命脉，可代价却是亲手将家人推向了地狱！”张大宝哽咽着，满脸泪痕，“阿耶在玄宗开元末年考中进士，才华横溢，却因不愿屈膝巴结杨国忠，始终不得重用。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苍生，拼尽了一切……”

湘夫人昨天才和夫君从道长镜中目睹了睢阳之战的惨状，今晚又听到张大宝撕心裂肺的哭诉，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难受至极。回想起当初，她悔不当初，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满心都是悔恨与愤怒：“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根本没看透杨国忠那狼子野心，竟把他推荐给皇帝。他不仅害了我，更是将大唐百姓拖入了无尽的深渊！我真是罪该万死，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能挽回这一切啊！”

江浩然得知张大宝乃是英雄张巡之后，心中满是敬重与感慨，当即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众人，大声说道：“大夫人，二夫人，庄玄，振山，万里，川江，今天，我们代表二十几万九天玄武军，怀着无比崇敬之情，敬大宝一杯！为他那顶天立地的英雄父亲，干了这杯酒！”他的声音激昂澎湃，在营帐中久久回荡，“七千人，对抗十三万敌军，还能将其斩杀，这需要怎样钢铁般的意志和悍不畏死的勇气啊！我敢说，咱们各军将士只要有大宝父亲三分之一的勇猛，还怕灭不了那嚣张跋扈的蕃狗吗？”

他走到张大宝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宝，逝者已逝，人死不能复生，莫要再哭了。你得振作起来，把这悲痛化作无尽的力量。你瞧你刚才斩杀娃娃鱼时那干净利落的劲儿，要是用在杀马削皮上，那该多好！”

“什么？杀马？”张大宝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江浩然目光坚定，沉声道：“没错，杀马，但杀的是蕃军的马！我军很快就要与吐蕃军展开决战，我们的双刃玄钢大刀队专门砍削马蹄，长槊大队直刺蕃军心窝。到时候，必然会斩杀上万匹马的蹄子，那些马瘫倒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其让它们痛苦挣扎，不如给它们痛快一刀，杀了充当军粮，如何？之后把马皮、马肉晒干处理，储存起来，往后若是缺粮，拿出来当干粮、煮汤喝，也能解燃眉之急。”

张大宝一听是杀蕃军战马，顿时来了兴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想：杀马如杀人，既能锻炼胆量，又刺激。他端起酒杯，恭敬地向江浩然敬酒，说道：“大将军，我干了！不过，要杀一万多匹战马，我们伙头军一天杀五头都算很厉害了，您可得调一千兵给我指挥，不然根本完不成任务！”

“给你一千个兵，这都不是事儿！”江浩然爽快地应下。

随后，大将军又补充道：“大宝，等我军一举歼灭三十万蕃军，你和你的兵圆满完成斩杀一万多匹战马的任务，我记你头功，你的团队记集体功！我还要升你为郎将，让你带领一个团，足足一千二百人的兵力！咱们杀回去，平定安史叛军，找尹子奇等人算账，为你的阿耶、阿娘，还有睢阳城战死的英勇卫士报仇雪恨！”

张大宝听闻此言，心中既感激又振奋，满心期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为家人和牺牲的英烈们讨回公道。

睢阳悲歌：张巡的荣耀与争议

至德二载（公元757年）年末，曾经将大半个唐帝国搅得天翻地覆、仿佛世界末日降临般的安史之乱，随着两京的光复，加之史思明那看似温顺实则暗藏玄机的归降，竟如同一场荒诞至极、令人胆寒的噩梦，似乎即将缓缓落下帷幕。

唐肃宗李亨在这岁末的关键时刻，果断干了两件举足轻重、影响深远的大事。其一，论功行赏，他宛如一位慷慨豪迈的赏赐官，将平叛期间立下赫赫战功、宛如战神下凡的臣子们，毫不吝啬地大肆册封、破格擢升，让他们尽享无上荣耀，成为众人敬仰的英雄；其二，秋后算账，对那些在两京失陷时，如同软脚虾般贪生怕死、跪地投降的朝臣，毫不留情地予以严厉处罚，以正国法、振朝纲。

而在平叛的残酷战场上，那些英勇捐躯、壮烈殉国，用热血和生命扞卫大唐尊严的烈士们，毫无悬念地都被追认为大功臣。他们本人被追赠高官厚爵，子孙也能因恩荫获得官职。他们的荣誉，那可是用滚烫似火的热血、无比宝贵的生命，在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中浴血奋战换来的，受赏那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他们的功绩将永载史册，被后人传颂。

然而，在论功行赏与惩处降臣的一片喧嚣之中，有一个人的奖惩，却恰似一颗威力无穷的核弹，于满朝文武之间轰然引爆，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巨大争议。力挺他的人，简直把他捧到了九霄云外，在他们眼中，他的功勋犹如那高悬天际的日月，光芒万丈，足以穿透历史的重重迷雾，在岁月长河中熠熠生辉，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传颂的英雄典范。

可贬斥他的人，对他的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简直咬牙切齿，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斥责他毫无人性，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而这所有争议的源头，竟都聚焦于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吃人！这一行为，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道德鸿沟，将众人的观点割裂得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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