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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归墟之门（第1页）

面具人终于扯下融化的青铜面具，露出张布满鳞片的脸。那鳞片泛着病态的暗绿色光泽，如同腐烂的海藻黏附在皮肤上。

他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獠牙，吐出的却是渊龙的低语："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声音像是千万条海蛇在颅骨内爬行。突然引爆骨杖中蠕动的黑色肉块，那肉块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正随着某种诡异的频率搏动。

爆炸产生的不是火焰，而是个微型黑洞，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与海水。海面瞬间凹陷出巨大的漩涡，战船的残骸被撕扯成扭曲的金属条，连飞溅的水珠都被拉长成细丝。黑洞边缘闪烁着紫黑色的电光，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危急时刻，匡睿和唐琪同时将手按在巨型白鲸的金斑上。那金斑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流动的液态黄金在他们指间游走。

两人腕间的海浪纹完全融合，迸发出的蓝光中浮现出完整的海神宫虚影。这座由发光珊瑚构筑的宫殿通体晶莹剔透，廊柱上缠绕着会唱歌的珍珠贝，穹顶缀满星辰般的夜明珠。大门轰然开启时，门框上雕刻的深海巨兽浮雕突然转动眼珠，门内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浓缩的星河——那星河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无数旋转的星云与璀璨的星子。

星河流淌过处，黑洞被填平成闪着银光的镜面，战船化作色彩斑斓的珊瑚礁，面具人则凝固成尊丑陋的雕像，他的表情永远定格在惊骇的瞬间，鳞片变成了真正的青苔，指间还缠绕着几缕试图逃逸的黑雾。

整个海域回荡起空灵的鲸歌，所有白鲸齐声应和，它们的声波在海水中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歌声震碎了最后一丝顽固的黑雾。

当一切归于平静，匡睿发现掌心里多了样东西——那是颗全新的月华珠，内部封印着条微缩的黑龙虚影。珍珠表面不时闪过虹彩，仔细看会发现那其实是极细密的古老符文在流动。而东南方的海平线上，真正的黎明正刺破黑暗，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珍珠上时，里面的龙影发出无声的嘶吼......

黎明未至，海天交界处却泛起一抹妖异的紫光。那光芒如同活物般在海面爬行，所过之处海水都凝结成紫色的晶体。匡睿掌心的新珠剧烈震颤，珠内黑龙的虚影疯狂冲撞着内壁，每一次撞击都激起珍珠表面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黑红色的血丝。

"封印撑不了多久。"唐琪低声说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海潮般的回响。指尖轻触珍珠的瞬间，珍珠表面突然睁开三只竖瞳，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攀援而上，在皮肤上冻出霜花。她猛地抽回手，蹙眉看向远方，"渊龙的意志正在苏醒......我们必须赶在它彻底挣脱前，找到归墟之门。"说这话时，她发梢间不知何时缠上了几粒会发光的浮游生物，像星星坠入墨色长发。

海面忽然翻涌起不自然的波纹，仿佛有庞然大物在水下游弋。三条引路的白鲸发出急促的鸣叫，那叫声让附近的海水沸腾般冒出无数气泡。它们额间金斑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有黑色的丝状物正从金斑边缘缓慢侵蚀。

匡睿眯起眼，看到深海之下，一座巨大的阴影正缓缓上浮——那不是礁石，也不是沉船，而是一座由黑曜石与珊瑚构筑的古城。城墙缝隙间生长着会发光的海葵，每当水流经过就会绽放出幽蓝的光芒。

海神宫的尖顶率先刺破海面，带起瀑布般的海水。那些水珠在空中凝结成水晶般的颗粒，每一颗里面都封印着一段古老的记忆：鲸群迁徙的壮景、人鱼祭祀的舞蹈、还有渊龙被七颗月华珠封印的瞬间......

城墙上的古老符文像是被唤醒般次第亮起，组成一幅会流动的星图。城门处的海浪纹图腾与匡睿和唐琪腕间的印记一模一样，此刻正随着他们的心跳频率明灭闪烁。城门中央，七道凹槽排列成环，形状赫然与月华珠吻合，凹槽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上次封印时献祭者的血。

"这就是归墟之门......"匡睿喃喃道。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发光的宫殿，海风吹动他破损的衣襟，露出心口处不知何时浮现的鳞状纹路。

可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沸腾。无数黑影破水而出——是猎鲸使的残部，他们身上缠绕着黑雾，皮肤爬满鳞片，眼瞳已彻底化作竖瞳。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嘴巴，全部撕裂到耳根，露出鱼类般的鳃状结构。为首的，正是那个面具人。

他的身躯扭曲变形，半边脸仍保留人形，另半边却已龙化，獠牙刺破嘴角，声音嘶哑如砂石摩擦："你们......休想......封印......吾主......"说话时，他龙化的半边脸不断脱落鳞片，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

他猛地抬手，海面骤然裂开一道深渊，漆黑的龙影在其中翻腾。那影子每一次扭动都引发海啸，深渊里传出千万个声音叠加的龙吟，震得海神宫的珊瑚外墙簌簌掉落碎片。渊龙的利爪已经扒住深渊边缘，每一片指甲上都刻满了诅咒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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