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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卿却很烦躁不舒服,好像这桩事是突然闯出来干扰他生活似的。他闭上眼在后座休息,脑子里想和麦克奎恩需要聊些什么。聊正在激战的法国总统选举?还是奥马巴刚签署的《促进创业企业融资法》?
世界大事每天都有得聊,他心中说,为什么不能分几秒让我静下心来想想我的女孩?
周文菲并没有像他要求的那样,孤单害怕了就给他不停地发语音打电话。几十个小时里,他和分居的妻女呆在一起,她也不多问一句。他发信息问“你在做什么?”她很快就回“我在上课”,“我在吃饭”。怕人不相信,会附带一张照片。她总是很体贴他的情绪。
“心情好吗?”“当然好啊。”
当然不是真的。
听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谈恋爱,每天和男朋友都有几十条的语音或信息。早上起来要“么么哒”,晚上睡前要“宝宝哄”,出门淋点小雨,要“人家不开心”很久,……。
产品部门的用户心理和行为分析报告会上,喻文卿第一次听到,觉得要是他的话,会被这样的幼稚给烦死。现在又期待周文菲能这样,像个正常地、享受恋爱的女孩子。
除了在床上,她知道他需要她。其余时间,她都很害怕打扰他。
一个人的安全感为什么会脆弱到这个地步,仅仅只是大家都知道了而已,便让她在本该亲密无间的关系里,不敢有丁点的放松,不敢提任何要求。当然和雨中那顿打骂分不开关系,当然和他不肯早一点把这些事都处理掉有关系。
才说过要保护她,可刚和他在一起,就遭受这么大的伤害,这让喻文卿感觉自己是个特别无能的人。
离开纽约,喻文卿飞去香港,有公事要处理,第二天才回S市。一个星期后,他让周文菲收拾好行李,带她回瑞景公馆。
听说以后就住这儿时,周文菲有些慌:“要不我住宿舍也挺好的。”
“你说过和我住一起。”喻文卿拉着她,“这儿归我住。没我的允许,姚婧不能随便登门。她的东西都已经清走了。”
这套房子的位置很好,恰好在S大和云声的中线上。喻文卿也想过周文菲会有别扭,但是风华的房子周玉霞住着,其他的房子远了点,怕周文菲上下学会不方便。
他不愿再带着人住酒店,因为常年带着女友住酒店的男人,看上去就像是不想负责。
他也没办法把自己完全从姚婧的生活中剥离,他们必须共同抚养喻青琰,以后的相处和争吵多得是。他只能希望周文菲不要一直活在姚婧的阴影里。直接回公馆,对已取代姚婧的心理暗示,最为明确。
周文菲到处望,曾挨着喻文卿书房的那个几平米的临时作画的区域,画架子和笔筒,颜料和钉在墙壁上的各种刷子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馨的阅读区,两张浅灰色的单人沙发围着一张小型的原木茶几。
换掉的当然不止这个,她在逛家私城的时候,坐过的、摸过的东西都买回来了。
懒人单座沙发和原来的沙发不配,索性把原来的全换了。
那个半月圆顶的天蓝色儿童帐篷,放在落地窗下。
长餐桌的对面墙上,贴了十几个土耳其的手绘瓷盘。
……
曾经姚婧摊开手向周文菲介绍她是如何对公馆进行布局装修的,笑意盈盈间全是为它花费的心思,如今她的痕迹一点点地不见了。
周文菲望向落地窗外分外明朗的天,并没有和喻文卿正式同居的喜悦。那四扇大落地窗的玻璃,每一扇都写着一个字,连起来读——鸠占鹊巢。
第50章
青姐过来拎周文菲的行李箱:“周小姐,我帮你收拾东西。”她推着箱子往左边过道走,要把衣物放去曾经属于姚婧的衣帽间。
周文菲拽着箱子:“我还睡我以前的房间。”
青姐看向喻文卿,他头偏了偏:“放去我房间。”
连青姐都掩饰不住脸上的不平之气,看了周文菲一眼:“好的。”
青姐离开客厅,周文菲才小声说:“酒店是因为只有一张床,没法分开睡。到这边,我还是睡原来的房间好了。”
她当然知道青姐那一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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