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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姝接过信,郑重放进包里。“我会亲自交给收养家庭联络组。”她说,“而且,我会让他们知道,这位母亲的名字叫袁晨曦,她勇敢、坚强,从未真正放弃过爱。”
离开会客室后,洛姝和聿战并肩走在长廊上。阳光透过高窗洒落,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尘,像无数微小的星芒在舞动。
“你觉得她能挺过来吗?”她低声问。
聿战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她已经在走了。”他说,“昨天还在逃避,今天就能主动递出一封信??这就是重生的开始。”
回到基金会办公室,洛姝着手整理“雏鸟成长计划”的个案档案。袁晨曦的文件夹越来越厚:心理评估报告、团体治疗记录、手工作品照片、还有那封匿名捐赠协议的复印件。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多了一张便签纸,是陈老师留的:
【袁晨曦申请参与“声音重建”项目。她希望能学习基础手语,并录制一段无声视频,未来作为礼物送给孩子。她说了句让我很难忘的话:“如果他听不见我说‘我爱你’,那就让我用手告诉他。”】
洛姝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有泪光闪烁。
当天傍晚,她独自返回中心,带了一台摄像机。在心理咨询师的陪同下,她走进训练室。袁晨曦正对着镜子练习手势,动作生涩却专注。见到洛姝,她略显紧张地停下。
“别停。”洛姝轻笑,“我们来录一段吧,就当……提前写一封会动的信。”
袁晨曦咬了咬唇,点点头。
镜头开启。她坐直身体,双手缓缓抬起。
“我……是……你……的……妈……妈。”她一字一顿,眼神认真到近乎庄严。
接着,她继续比划:“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长大。但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冷吗?饿吗?有没有人抱你睡觉?你学会说话了吗?会不会有人欺负你听不见?”
说到这儿,她的眼眶红了,可依旧坚持打下去:“如果你看见这段视频,请记住??我不是不要你。我是太爱你,才不敢拖累你。现在,我在学着变好。总有一天,我希望你能亲口问我一句:‘妈妈,你还好吗?’”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带着泪的笑容格外明亮。
“到时候,我会用手告诉你:‘好起来了,因为你在等我。’”
视频结束时,整个房间陷入沉默。连一向冷静的咨询师都悄悄擦了眼角。洛姝关掉摄像机,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那一夜,洛姝回家很晚。念安早已入睡,聿战坐在客厅看书,见她进门,立刻起身接过包,又递来一杯热牛奶。
“她录完了?”他问。
“嗯。”她靠在他肩上,疲惫却满足,“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全是憋了十年的心事。”
聿战搂紧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你知道吗?我今天去了趟老宅。”
她抬眼看他。
“我把父亲锁在书房外,让他看了一段监控录像??是我母亲最后一次求他别喝酒的画面。他看完后跪在地上哭了很久。他说……他终于明白,暴力从来不是力量,而是懦弱。”
洛姝心头一震。
“我告诉他,基金会下周要启动‘男性干预计划’,专门针对有家暴倾向或历史的男性提供心理矫正与责任教育。我问他愿不愿意成为第一位志愿者讲师。”
“他答应了?”
“他说,如果能让别的孩子不再经历我的童年,他愿意背负一生的耻辱去讲。”
她鼻子一酸,反手抱住他,“你们都在救赎,是不是?一个救自己,一个救别人……而我呢?”
“你?”聿战低头吻她额角,“你是桥梁。你让受伤的母亲敢说出真相,让迷失的孩子找到归途,也让像我这样的人学会如何爱人而不是控制。”
春寒料峭,可屋内暖意融融。窗外月色如洗,照进庭院,薄荷叶上露珠晶莹,仿佛藏着整片银河。
数日后,袁晨曦正式进入“母亲回归计划”的第二阶段??职业培训。她选择报名手工编织班,理由很简单:“我想亲手织一条围巾给我儿子,用最软的毛线,染成他出生那天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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